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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人:沈曾天 编辑:沈曾天 来源:http://    发布时间:2007-11-07   浏览人数:   评论人数:
天使在作战(六)
过一会儿,老人却哭着回来了:“陈医生,人家都说你不宰病人,可是你给我开的药咋这么贵呢?”
“不贵啊,心痛定片2.40元100片,每片10毫克,那是很便宜的药啊。”陈晓兰望着老人,疑惑不解地说。突然,她发现老人手里拿的不是心痛定片,而是心痛定缓释胶囊。这种药17.60元6片,每片5毫克,100片就是281.6元,那是很贵的。
她激愤地匆匆下楼,径直去药房。她让药剂员出来,把她开的处方念一遍。然后,她问药剂员,你能不能搞清片剂和缓释胶囊的区别?对方委屈地说,陈医生,你的处方量是其他医生的几倍,提成还不到他们的零头。这事儿,陈晓兰早就听说过,据说院里提成最高的医生每天只看16个病人,什么药最贵给病人开什么,每月提成几千元。陈晓兰却和他们相反,尽量给病人开便宜药,她每月的提成只有几元钱。有一个月,她拿了2.6元,同事都笑她。她比其他医生更需要钱,她是单亲母亲,要供养女儿。为多赚点儿钱,她下班后给裁缝店缝纽扣、锁扣眼,给厂家拆纱,跟别人去修空调。可是,她情愿挣那些辛苦钱,也不愿拿药品提成。病人绝大多数都不是有钱人,因为有病不得不将血汗钱拿出来治病。如果医生多拿几元的回扣,病人就得多付几十元钱的药费。当病人用那虔诚的、信赖的目光望着你,你怎么狠得下心去宰他呢?
性情耿直的陈晓兰不买账地对药剂员说:“我是医生,你没资格改我的处方。今后,我给病人开什么药,你就要给病人拿什么药。”她平日从不跟护士或药剂员摆资格,这次却不这样了。
药换了,钱退给了病人,她跟老人道了歉。老人走了。
“陈医生,我老伴去世了,死于心梗。她每天都按时服用阿司匹林,怎么会心梗呢?”陈晓兰回到诊室,一位多日不见的老病人悲戚满面、恍惚无神地坐在她的面前。
不会吧,阿司匹林是预防心梗的药啊,她会不会吃错药了?陈晓兰感到蹊跷,让病人把药拿给她看看。
“她什么时候开的药?”第二天,老病人把药拿来了,陈晓兰看后惊诧地问道。那是过期药,早已失去疗效。
“她死前在你们医院开的,24.80元一瓶。”老病人说。
医院怎么能给病人开过期药,怎么能坑害病人?另外,这药在药店只卖6.20元,医院怎么加价这么高?6.20元,一位病人失去了性命。院长啊,你为什么就不想一想,如果这位病人是你的父母、妻儿、兄弟,你能让他服用这种过期失效的药吗?
“陈晓兰掉进化粪池了。”消息像风似的传遍医院的角落。那是一个严冬的上午,天出奇地冷,陈晓兰给一位80多岁的老病人开完处方后,匆忙跑到另一幢楼去帮她付款。理疗科迁到3楼后,凡是年过古稀或腿脚不好的病人,陈晓兰都要帮他们去交医疗费。那天医院的下水道堵塞了,门诊的一楼粪水横溢,陈晓兰小心翼翼地踩着污水里的砖头走了出去。回来时,她一掀门帘就跨了进来,“扑通”一声掉进了门口的窨井。反应机敏的她用双手撑住了井沿,下半身没在粪水里。粪水淋漓的她爬了上来,一头钻进消毒室,脱去衣服,用冰凉刺骨的自来水冲洗身体。寒冬腊月,消毒室里没有空调,她冻得身抖牙颤。事后,院领导脸无愧色地对她说,医院赔偿你损失,你开个价吧,上不封顶。她气愤极了,这哪里是“开价”的事儿?你开的是医院哪!如果哪位年迈的病人,或者是孕妇掉下去,被夺了生命,你怎么赔?
天使在作战(七)
痛苦和失望像结石一般地折磨着陈晓兰,夜晚闭上眼睛,那位流着泪的老奶奶,那瓶失效的阿司匹林,还有候诊室里那口敞开的窨井就浮现在眼前。当医院偏离救死扶伤,把行医当成牟取私利的工具时,医院还是医院吗?她想找领导谈谈,一想医院情况领导不比她更清楚吗?她想给虹口区有关部门写封信,一想还是不行,那样不仅自己与院长的关系会恶化,还会得罪许多同事。院长平素待她不错,信任她,器重她。当年她进医院时还是院长亲自拍的板,院长领着她去领的白大褂,把她安排在了人人争着去的理疗科……
可是,作为医生她怎么可以面对医疗腐败保持沉默,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遭受戕害而不管?这不符合她陈晓兰做医生的原则啊。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,她将一封检举信交给虹口区纪委。他们说她反映的问题很严重,表示查处,结果却把信转给区卫生局的领导,区卫生局的领导又转给广中地段医院的院长。从此,院长和一些同事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。
倔强的陈晓兰又写了一封检举信,连同那瓶过期失效的阿司匹林一起交给上海市卫生局的纠风办。她对纠风办主任说,医生吃的是蛋炒饭,病人喝的是稀粥。可是当今的一些医生却将匙子伸到病人的碗里捞米粒。他们不是因为贫穷而宰病人,而是私欲的膨胀。
“你讲得太可怕了,我汗毛都竖起来了,不至于吧?”主任说。
“那么请你到下面去看看。”陈晓兰说。
结果,还是没有查处。她失望极了,痛苦极了。她决心洁身自好,不再操心医院里的事。不过,每次给病人开完药后,她都会叮嘱他们取完药后给她看看,以保证病人不服用过期失效的药,不被医院宰。她再也不把自己的病人介绍给其他医生,怕他们被自己的同事宰。
可是,一年后,偏偏又冒出了“光量子”,她哪里沉默得下去!如果她保持沉默了,她还是那个对病人满腔热血的陈晓兰吗?她对得起那些培养她的老师吗?
陈晓兰不断地讲紫外光不是激光,“光量子”是个骗局。院领导恼羞成怒地斥责:“谁再提紫外光不是激光,谁就下岗!”
陈晓兰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,“光量子”成了她一块心病。下班回家后,她跟父母讲了。学化学的母亲十分肯定地说,生理盐水充氧后会变成酸性溶液。说着,妈妈给她写出化学反应式。学土木工程的父亲说,氧微溶于水,把氧充入药液是不可能的。
夜晚,她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,不能入寐。给药液充氧?不对!氧气中不仅存有颗粒和有机微颗,还存有细菌,其中的一些细菌紫外线是无法杀除的,如枯草菌和芽孢,它们会污染血液。另外,那些无法溶解吸收的微粒会形成各种异物栓子随血流动,对器官和脏器形成威胁。用紫外光照射药液?也不对,紫外线能使葡萄糖分子的空间结构破坏,产生氧化反应。丹参、黄芪、鱼腥草、头孢拉定等药物本身就要求“避光保存”,怎么能光照呢?药品经过这一系列理化作用后,原有的药理活性会发生变化,除被激活或者灭活之外,还会有其他物质的生成。世界上没有医生会让病人把药品放进微波炉转一转,放在太阳下晒一晒,然后再服用。可是,光量子就是要把药液用紫外光照射,然后再注入病人血液的。
药物是把双刃剑,既是生命的卫士,也是生命的杀手。据世界卫生组织调查,世界上有1/3的病人不是死于疾病,而是死于药物中毒。医生怎么可以随心所欲地给病人用药?病人找你看病的,不是花钱来送命的!
想到这,她不由打个寒噤,感到有点儿心惊胆战了。每天那么多病人接受“光量子”治疗,万一出现问题,那将危及多少病人的生命和健康?不行,必须把这事弄清楚。
天使在作战(八)
周六值班,她买了两瓶盐水和丹参,从注射室借来一套“光量子”。她先将丹参注入盐水,然后给药液充氧,经“光量子”的紫外光照射后,输入一个代表人体的干净的密封药瓶里。下班时,试验做完了,凭肉眼没有发现什么变化。她把“光量子”还了回去,匆忙赶去上课了。那时,她正在读医科大专自考,每周六晚上都去上课。
周一早晨上班,陈晓兰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瓶经过“光量子”处理过的药液,它不仅变得混浊了,而且里边还悬浮着絮状物。如果把这种药液输入人体,那将会成为栓塞,还会造成免疫系统机制紊乱,产生各种各样的免疫疾病。“光量子”不仅谋财,而且是害命!
她想,这回院长该让“光量子”停下来了吧?结果,院长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恼羞成怒地说,光量子是专家发现的,你算什么东西!
“我不算什么东西。我是医生。医生要为生命和健康负责!”陈晓兰气愤地说。
最可怕的就是法官失去了良心,医生丧失了医德。金钱可以是一笔财富,也可以成为万恶之源。它不仅能改变一个人的地位,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智力和是非观念。院长连“ZWG”是紫外光都拒绝承认,怎么会承认“光量子”对病人有害?退一万步说,就是对病人有伤害,她院长大人又有何责任?“光量子”是厂家生产的,又不是从她家厨房搬来的。出了问题,倒霉的是病人,医院顶多被罚点钱。
中国对造假的行为太宽容了,宽容到了近乎纵容!赚一百万,罚三五千,这还能算是罚款吗?而且罚的不是责任人,而是单位。倘若医院故意使用假冒伪劣医疗器械,不仅要对院长本人进行罚款,而且视后果轻重追究其刑事责任,那么院长不仅要对陈晓兰感恩戴德,甚至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了。
院长的态度像把钝刃戳在陈晓兰的心上。下班后,她把那瓶药水拿回了家。爸爸看后,拍案而起:“病人的血管不是下水道,把这种东西输进去后,让它怎么出来?”妈妈取出试纸,测试一下絮状物的PH值,果然呈弱酸性。他们都是理想主义者,具有同一种基因——疾恶如仇。
“光量子”说明书说,这种“治疗理论”是上海医科大学陆应石教授发明的。一位医学教授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?
“我已经给上医的一位同学打电话了,她说上医没有叫‘陆应石’的教授。”一天,妈妈对陈晓兰说。
“妈妈,您的同学都年近古稀了,可能对本校的年轻人不熟悉。”她不相信地说。
妈妈又打电话问一位同学的弟弟,他也说上医没有这么个人。这怎么可能呢!陈晓兰亲自跑到上海医科大学人事处去查询。工作人员把“陆应石”三个字输入电脑,结果出来了:上海医科大学根本就没有叫陆应石的教工。
造假者可谓胆识非凡,居然发明了一个陆应石教授,而且还是上海医科大学的。可能他认为在上海就不会有像陈晓兰这样的医生。这到底是对上海医生尊严和责任心的蔑视,还是对上海医生现状的一种把握?
治疗理论发明人是假的,那么“光量子”会是真的吗?如果是假的,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?仅广中地段医院,一年将有4万多人次接受“光量子”治疗;那么全上海呢,起码有百万人次;那么全国呢,将是数千万人次!这是多么触目惊心的数字,在这个数字的背后,将是震惊人寰的灾难!
陈晓兰再次跟院长汇报。院长还是置之不理。她跟同事们说,也没几人理睬,甚至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,似乎她在那儿说谎,在嫉妒别人拿回扣。可是,用药怎么能当儿戏?这将会带来多么大的灾难?
天使在作战(九)
28年前,17岁的陈晓兰背着药箱出诊归来,在路过一个村庄时,蓦然,不远之处飘来时断时续的凄厉哭声,她循声而去。在一间低矮的农舍,门开一道缝。她走进去,见狭窄的地上摆放一口新做的薄皮棺材,里面躺着一个小男孩。一位农妇趴在棺材边哭着。陈晓兰摸了摸那孩子的脉搏,没摸出来。她取出脱脂棉球,拽出棉丝放在孩子的鼻孔前。棉丝被吹动了,这孩子还没死!她急忙把他抱出来。她想起药剂老师曾给休克病人注射过阿托品,她取出一支阿托品,用针管吸了小半支,注入小男孩的臀部。听孩子妈妈说,小孩是拉肚子死的。她冲些淡盐水,给他灌了下去,他肚子渐渐鼓了起来。她又给孩子针灸和按摩足底。四五个小时过去了,天放亮时,突然,一线尿液喷射在她的脸上,接着孩子排出粪便。孩子被救活了。
那年,她回上海探亲时,放下行囊就跑到上海市第四人民医院。“我在乡下救活一个小孩儿。”她把抢救小男孩的过程声情并茂地讲给表姨的同事。开始时大家听得津津有味,当听她说给孩子注射了小半针阿托品时,一位医生跳起来:“你怎么给他用阿托品?你们看这个赤脚医生,她给拉肚子的孩子用阿托品!”接着,那位医生把她从二楼拽到四楼,拖到表姨的跟前。表姨听说那件事后,瞪大了眼睛:“啊?昏了头了,你?”表姨让那位医生把陈晓兰拽到药房,交给药房主任开导。
药剂科主任严肃地对她说,在20世纪50年代欧洲流行给孕妇用“反应停”。一年后,许多欧洲妇女生下了海豹胎——婴儿像海豹一样没有胳膊和腿。后来发现这是“反应停”引起的,这时欧洲已经出生了10000多个海豹胎,而且大部分存活,给这些残疾人和家庭带来了无尽的苦恼。
3年后,陈晓兰回上海探亲时,听了一场专家的讲座,当听说阿托品可以治疗中毒性痢疾时,她差点跳起来。她跑到上海第四人民医院,得意洋洋地把这事告诉了表姨。没料到,表姨却冷面地质问道:“你用的时候知道吗?你说你给孩子注射小半支阿托品,小半支是什么概念?用完后,你跟踪调查了吗,作记录了吗?他后来有没有不良反应,有没有并发症?你还想为自己平反昭雪?做梦去吧。作为医生,你怎么能够胡乱用药?”
怎么能胡乱用药?“光量子”倘若出现后遗症,将危及多少病人和家庭?“光量子”在广中地段医院已成为主打疗法,不论大病、小病,医生都要病人接受“光量子”治疗;“光量子”成为一种医疗的高消费,治疗费加药费平均150元/人次。
“光量子”这是一座金矿,它使得医院的收入直线上升,渐渐占到整个医院收益的65%~70%,医生的奖金如遇牛市,一个劲儿地往上蹿,连小护士的奖金都飙升为每月1200元了。这么好的东西,院长怎么会放弃,医生怎么会放弃?哪怕它是假的,可是用它赚来的钱却是地地道道的真金白银。这些钱能使医院富足,让院长、医生和护士的腰包变得鼓鼓的。病人有不良反应又怎么样?在市场经济下,做任何事都需要成本,“光量子”治疗的成本是病人付出的,医院只管弯腰捡钱就是了。出了事故怕什么?既不会有人丢官,也不会有人坐牢。
作为一个医生,必须维护生命的价值和尊严!陈晓兰不放弃,不断地宣讲紫外光不是激光,“光量子”是个骗局。这样必然要遭人骂,可是不这样,她要骂自己一辈子。人际关系陡然紧张起来,她与同事间的和谐融洽不见了,许多人对她恨之入骨。在医院的大会上,院领导恼羞成怒地讲:“谁再提紫外光不是激光,谁就下岗!”年底,医院给她的评语不再是以往的优了,而是雪意涔涔,寒气逼人:“不服从组织的统一决定,反对把光量子说成激光。”
独裁会让人忘乎所以,权力会让人变得弱智。
天使在作战(十)
医院作出“关于陈晓兰同志自动离职的处理决定”,她下岗了。“光量子”却没有“下岗”。
20世纪80年代初,安静的考场,陈晓兰左手捂着嘴,右手在不停地写着。“叭”又一滴殷红的鲜血落在试卷上,像绽开一朵红梅。她掏出手帕,小心翼翼地将它拭去,接着答题。哦,她的脸挂彩了,嘴唇在流血。
陈晓兰在农村当了7年的赤脚医生之后,终于返城了。下乡的第二年,她得了风湿性心脏病,按政策可以返城,不过返城后就不能当医生。她放弃了返城的机会,让妈妈托人将她从江西转迁到生活条件较好、离家较近的安徽农村。可是,她的病情越来越重,最后还是返回到上海。她进了一家小集体企业,当了工人。接着,她完成了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件大事——结婚和生子。
生活中没有来苏味,没有病人,听诊器寂寞地守着抽屉,陈晓兰感到郁闷,心里没着没落。她的病不仅没有减轻,反而更加病病歪歪的了,一年要休半年的病假。突然听说局里要举办招贤考试,给当过教师、会计和医生的返城知青一个重返原来岗位的机会,她跑到厂部报了名。在考试的那天早晨,夫妻发生了冲突,她被丈夫打了一顿。她顾不得脸面,捂着伤口进入了考场。
伤口在一跳跳地痛,血流不止,她清楚这伤势很重,需要缝合。她不能管它,这是返回医疗岗位的难得机会,如果失去了,也许今生今世就无缘了。她埋头答着,渐渐忘记了脸上的伤,忘记了挨打的委屈,铃声响了,考试结束了,她从卷面收回目光,交卷了。伤口好似醒了过来,疼痛难忍了,她急忙赶到医院,缝合4针。
成绩公布了,陈晓兰取得96.5分的优异成绩,被安置到厂里的医务室,终于返回医疗岗位。
1981年,她爬出了痛苦婚姻的僵壳。当初结婚时,父母反对;离婚时,父母还是反对。在老人的眼里,离婚是件很丢人的事,她应该“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,嫁根扁担抱着走”。可是,那不符合她的性格,她宁肯死也不愿跟他过了。离婚后,她没有搬回娘家,领着3岁的女儿搬进老式弄堂的一间旧房子。那居室位于二楼,只有11.4平方米,没有煤气和卫生间,厨房在一楼,6平方米,4户人家共用。她自己动手,在居室搭一层阁楼,上面当卧室,下面做书房,在苦难中营造出一缕温馨。
下班了,她匆匆离开医务室,跑去接上小学的女儿。路上买点吃的,让女儿填饱肚子。然后,她领着女儿赶到另一学校。她安顿好女儿,在教室坐下,从自己的书包掏出课本,跟一群没有学历的医务人员听老师讲课。厂里的领导本来不同意她报名参加医科的中专自考。他们认为,陈医生的医术已经很厉害了,外科、内科、妇科都能治,还读什么自考?干吗要拖家带口地跑去混那张轻飘飘的文凭?可是,对陈晓兰来说,她为的不是那张文凭,而是渴望学习,渴望提高自己的医术。最后,领导被她感动了,在她的报名申请表上盖了章。
下课了,女儿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食物,趴在课桌上睡着了。陈晓兰心酸酸的。她心疼地背起女儿,左肩挎着女儿的书包,右肩背着自己的书包,迎着一盏盏昏黄的街灯向家走。为省几角钱,陈晓兰要饿着肚子背着女儿走五六站路。没办法啊,每月只有42元的薪水,她要买油盐酱醋,要支付水电柴煤的开支,要供女儿读书,自己还要学习。
经济拮据,她常常为买不起一本医学书而苦恼。在中专毕业前,她交不出那笔不菲的实习费,只好狠心卖掉奶奶的遗物——一套金首饰。她身体本来不好,加上营养不良,走路就像踩在海绵上似的飘飘悠悠的。在实习中,她昏倒在手术室里。她就是这样完成了学业。(十)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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